2014年1月17日19時,長春寬城萬達廣場上演了一場浪漫的求婚:一幫小伙伴在廣場中央跳起機器舞,廣場的LED顯示屏上播放著一對“學霸情侶”的幸福故事。
喜歡動漫的東北女孩郝秋實,從跟男友確立戀愛關系那天起,就開始秘密書寫《動漫愛情日記》。日記中,男友化身為“夜禮服假面”,而她則是“水冰月”。6年后,《動漫愛情日記》已成一本厚重的書,兩個人的感情也日益濃厚。
16歲,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你
陳辰和郝秋實同齡,都是26歲。郝秋實家住長春市高新區,家境富裕;陳辰出生在吉林四平一戶普通農家,從小是個“書呆子”。中考時,兩人都以優異成績考進了東北師范大學附屬中學,高二分科后成了同桌。
陳辰一門心思用在學習上,很少和女生交流,到哪都拿著本書,嚴肅得像個小老頭。郝秋實是個愛說愛笑的東北姑娘,總大咧咧地搭著陳辰的肩膀,沒心沒肺地聊自己最愛的漫畫人物“夜禮服假面”。每當郝秋實接近自己,陳辰都會很緊張,連說話都打結。
異樣的情愫,在兩人的心里慢慢滋生。陳辰很矛盾,父母辛苦勞作供自己讀書,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影響成績。可他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了,上課注意力不集中,考試名次直線下降。陳辰把原因歸結為他和郝秋實之間曖昧不清的“早戀”,他主動找到班主任,要求調換位子。
也許是緣分使然,郝秋實和陳辰分別考上了同在長春的吉林建筑大學和吉林大學。2007年,讀大二的兩個人確定了戀愛關系。那天,郝秋實決定用漫畫的方式偷偷記錄下她和陳辰嶄新的生活。“今天,我們終于牽手了。大手牽小手,走路不怕滑。我想有你為伴,以后的路也不怕摔倒,因為有你在身后扶著我。”圖紙上,兩個小人背著書包手拉手向著蛋黃般的太陽前進。
幸福甜蜜地度過了兩年,轉眼到大四了,兩人因考研問題第一次起了爭執。陳辰學的是自動化專業,為了能專業對口,他想報考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而郝秋實則希望陳辰能留在哈爾濱,兩人彼此有個照顧。最后郝秋實讓步了,她作了漫畫:“2009年4月,陳辰決定還是考北航的研究生。真的不想和他分開,好舍不得。”配圖是一個女孩子看著日歷發呆。
其實,陳辰也舍不得離開女友。原本學期只有4年的他,為了和女友多相處一年,特意延遲一年和學期5年制的女友一同考研。考研的日子忙碌卻充實,他每天往返于吉林大學和吉林建筑大學,只為和女友在一個自習室里復習功課。為了各自的目標,他們像合作伙伴一樣相互鼓勵共同奮斗。
陳辰性格內向,不懂得制造浪漫的驚喜。有一天,郝秋實心情不好,嚷著要他逗她開心。陳辰想了半天,拿出一本書:“要不這樣,這本書上的內容你隨意問我,要是我答錯了,就扮小狗叫。”郝秋實無奈地翻個白眼,男友真是個“學霸”,連談戀愛都不忘學習。
22歲,為了理想我們分隔兩地
2010年末,郝秋實和陳辰如愿考取了心儀的學校,異地分居的生活開始了。郝秋實的日記是灰暗的文字:“今天,我的心情很失落。陳辰走了,看著火車開動,我不爭氣地哭了。我知道現在的分開是為了以后更好地在一起,可我很怕,我怕時間磨光了愛情;我怕多年之后,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我心中的‘假面王子’,你會一如既往地愛我嗎?”畫面上,一個女孩孤零零地站在月臺上,飛馳而去的火車帶起一陣強勁的風,將她的秀發吹得凌亂。女孩望著火車離去的方向,流下一串串淚珠在空中飛舞。
郝秋實每天都會給男友打很多電話,可電話哪里能解相思之苦。于是,兩個人坐火車去約會。研究生課程多,學習緊張,有時候一個星期只有半天的空閑時間,他們往往要提前一個月計劃見面時間,但快到見面時總會被各種突發的事情耽誤。
2011年3月的一天,郝秋實好不容易調好3天假,可陳辰爽約了。郝秋實氣壞了,任憑陳辰給她打電話就是不接。陳辰只好在辦完事后的當天晚上,買了火車票,站了7個多小時趕到了哈爾濱。郝秋實一看見陳辰,氣就消了大半,和男友在小小的宿舍里開心地聊天。
3天時間眨眼過去,陳辰登上了回北京的火車。郝秋實覺得心像空了一塊似的,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收拾宿舍房間。忽然,她發現地上有一張小紙片,撿起來一看,是陳辰買的那張站票。她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她把這次意外發現收錄到漫畫日記里:“他居然買的是站票,好讓人心疼。”她畫了一張哭泣的臉,還把火車票貼在畫紙上。
陳辰在女友的“教導”下,慢慢學會了浪漫情趣。因為專業的特殊性,學校禁止宿舍安裝網絡,所以很多時候,他只能偷偷借學校實驗室的無線網和郝秋實視頻聊天,每次只有半小時。每天吃完晚飯,陳辰就會搬著電腦溜到實驗室,找個角落,把電腦視頻打開,和女友一起做功課。有時候做功課太入神了,不知不覺實驗室里只剩下陳辰一個人。在熾烈的日光燈下,陳辰和郝秋實一個看書,一個畫圖。那兩年,兩人就通過網絡傳遞著喜怒哀樂。
郝秋實和陳辰研究生快畢業了,他們又面臨著一次選擇。郝秋實想當老師,順便在本校把博士讀完,而陳辰也想在本校讀博。郝秋實靈機一動,想用點小伎倆,把男友騙回來。
24歲,你放棄夢想和我重逢
郝秋實請好假后,坐車直奔北京。下午1點,她來到陳辰的宿舍樓前,發現陳辰還沒回來,打電話他還關機。她等不了了,直奔教科樓而去。偌大的航天大學,郝秋實像只螞蟻,扒在各個教室的門縫上一遍遍過濾里面的學生,搜索男友的臉龐。最終一無所獲,她只好回到宿舍樓等待。
下午4點,陳辰依舊沒出現,郝秋實的火氣越來越旺,想象著一會兒陳辰回來該怎么虐待他,才能解心頭之恨。6點過去了,原本恨不得把男友暴揍一頓的郝秋實此時如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7點時分,郝秋實正準備走人,看見陳辰抱著一摞書從遠處慢慢走來。
一見陳辰,郝秋實所有的怒氣、委屈全都消失殆盡。陳辰驚訝地看著女友,一時語塞。郝秋實氣呼呼地說:“等了你快6個小時,我都餓死了,先陪我吃飯,一會再跟你算賬。”
半小時后,郝秋實吃飽喝足,命令男友閉上眼睛。陳辰自知理虧,趕緊閉眼。郝秋實偷偷從包里拿出“秘密武器”,大聲說:“睜開眼吧,看給你的禮物。”陳辰看著桌上多出來的一本書,好奇地翻看,僅看了幾頁鼻子就有點發酸。原來,這是郝秋實的手繪漫畫圖集,記錄著兩個人從上大學開始,到為考研共同奮斗,再到分隔兩地對各自的思戀。
“2010年5月23日,晚自習和陳辰一起溫書,一起吃泡面,好幸福!”畫面上,坐姿端正的陳辰在看書,而郝秋實則在旁邊吃泡面。
“2011年10月6日,本來約好一起過國慶,可是陳辰有事提前走了,好失落啊。”這一頁,畫的是陳辰一臉愁容站在火車上,而車外郝秋實依依不舍地和他打招呼。
“2011年4月,想他,很想。什么時候我們才能真正在一起?”配圖是郝秋實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陳辰的照片發呆。
翻到最后一頁,只畫了一半圖。畫上,有一個女孩在向另一半的空白處親吻。陳辰看了看底下的標注:“親愛的陳辰,你愿意和我回哈爾濱嗎?”陳辰明白,空白處是女友特意留給自己的。
看完女友的日記,陳辰落下眼淚,女友以前總愛在紙上涂涂畫畫,還不讓他看。原來,她記錄的全都是對他的依戀。
郝秋實說道:“每次只要我學習累了、想你了,就畫一張漫畫,沒想到居然畫了這么多。我把它們裝訂成書,當作送你的禮物。你覺得你應該怎么報答我呢?”陳辰拿起書敲著她的腦袋:“看來我只能以身相許,跟你回哈爾濱,報答你的大恩大德了。”郝秋實高興得直蹦:“今天沒白等,我的目的達到了。”
2012年末,郝秋實順利讀博,陳辰則放棄了本校的保送機會,考回哈工大讀博。2013年末,在經過一年的等待后,陳辰回到郝秋實身邊。
女友燦爛的笑容,讓陳辰感到心酸,他希望用一次別開生面的求婚來補償她。
26歲,我們走到一起白首不離
陳辰事先招呼幾個好哥們來幫忙,接著又向郝秋實的閨蜜們求助。最后,他又把姐姐和準岳母請來做見證人。
2014年1月17日,是陳辰去北京辦離校手續的日子,也是他向郝秋實求婚的日子。當長春寬城萬達的時鐘指向19點時,郝秋實在女友們的簇擁下,來到廣場最大的LED顯示屏前。對即將到來的幸福,她沒有一絲察覺。
LED顯示屏突然亮了,畫面上是郝秋實和陳辰昔日在一起的照片。郝秋實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看著,她就忍不住掉眼淚了,想到自己和男友一起考研的日子、一起在火車上煎熬的時光,她覺得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照片播完后,視頻的畫面切換,先是郝秋實和陳辰的高中同學出現,然后是大學同學、讀研時的同學,最后是讀博的同學,大家一一送上了暖暖的祝福。
郝秋實還沒來得及平復心情,又有驚喜發生——一位帶著白色面具、口叼紅色玫瑰、身著夜禮服假面裝扮的男人,在10位穿著黑色禮服白色馬甲男子的熱舞中,緩緩走向自己。盡管對方帶著面具,但郝秋實一眼就認出,他是陳辰。
陳辰走到郝秋實的面前,深情地說:“我曾無數次設想,該用什么樣的方式表達我對你的感情。真正到了此刻,我只想說感謝上天,讓我在16歲時遇到了你,如今你我已經26歲了。我希望,我們到了36歲、66歲、76歲時還能在一起。請嫁給我好嗎?”
“嫁給他!嫁給他!”無論是陳辰請來的幫幫團還是素不相識的路人,都在為這對情侶吶喊,整個廣場仿佛都散發著巧克力般的甜蜜香味。郝秋實在一片祝福聲中緩緩伸出手,讓男友輕輕地為她戴上了婚戒……
2014年5月1日,陳辰帶著郝秋實回到老家,和父母商討結婚的事。面對懂事善良的兒媳婦,陳父陳母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她。郝秋實主動提出,婚禮一切從簡,盡可能不麻煩家長,所有的費用由她和陳辰自己來掙。她相信,哪怕一貧如洗,他們的幸福也不會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