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凌晨兩點多,BBC發出報道:美國知名樂隊林肯公園主唱查斯特·貝寧頓(Chester Bennington)在家中上吊自殺,年僅41歲。
西方主流文化里包括一些煽情的自媒體,但凡一個人出事總愛拿童年創傷作解釋。這個解釋簡單好像萬靈膏藥,但情況一定復雜得多。
查斯特·貝寧頓的確童年曾遭不幸,從7歲開始他遭到一名成年男子性侵,但他不想去尋求幫助,因為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同性戀,或者在說謊。
這段長達6年的性虐待,讓他染上了酒精和毒品,他幾乎窮盡一生與黑暗情緒及毒品、酒精成癮問題斗爭。
兩年前采訪“林肯公園”,查斯特·貝寧頓(Chester Bennington)調侃自己除了頭發少了,其余皆好,“我越老越平靜也越懂得照顧自己,39歲的我絕對可以秒殺23歲時的自己。”
去年,上海的演唱會上,他還是那么的笑容燦爛,滿血復活。
今年五月,他的好友、Soundgarden樂隊主唱克里斯·康奈爾(Chris Cornell)自殺身亡后,他仍努力輸出積極能量。康奈爾死后一周他連發數條推特,其中一條是:“最近創作力極佳,這周已寫了六首歌,每首我都很喜歡。一切都只是剛開始。”
貝寧頓和林肯公園1996年出道, 2000年,林肯公園以金屬和說唱結合的首專《Hybrid Theory》橫掃全球,獲“21世紀最佳銷量首張專輯”桂冠。“新金屬”流派由《Meteora》(2003)推至巔峰,他們找到流行、金屬、電子、說唱結合中的最佳點,優美、醒目、力量和狂躁并存的難題林肯公園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解決了。
“新金屬”浪潮很快消退,這與流派本身的天然壁壘有關,也和領軍的林肯公園不愿守舊,繼續探索新的可能有很大關系。
林肯公園不是一支“偉大”的樂隊,即使他們的死忠歌迷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他們始終探討同一個話題,在咀嚼痛苦和釋放痛苦,自控和失控,厭惡自己和正視自己,建立希望和發現虛無中沉浮。
查斯特·貝寧頓本人在與黑暗情緒和成癮問題斗爭的過程中一方面極力擺脫,寫的歌每一首都在教人堅強,一方面又依賴它們,它們是他的核心,沒有這些就不成貝寧頓。
他一直在做一個危險的游戲,“讓自己對痛苦麻木,負面的東西通過音樂發泄掉”。有時候他成功了,“我能夠把這些感覺當作寫作和歌唱的對象。這些詞句賣了幾百萬張唱片,得了兩座格萊美,為我賺到很多錢。”
但他是在玩火。自我沉溺和不太成功的數次新嘗試之后,林肯公園逐漸成為一張陳年標簽。他們高開低走,勇氣可嘉,但終于沒有成為一支“偉大”的樂隊。
但一支樂隊在人心里留下的東西,與“偉大”與否沒有關系。
有網友說:處于青春叛逆期的我們,聽到他們的嘶吼,就好像把所有煩惱都拋在了腦后,更加堅持著叛逆,堅持著相信自己,直到今天。
還有網友說:曇花一現的樂隊那么多,但碩果僅存的林肯從來都是那樣耐躁,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也會失去他。
他自殺的消息就像平地驚雷,歌迷在震驚之余,傷痛的心情無以言表:
微博網友@FreakingDopeSimpson_tx傷感地表示——
兩年前,我花了自己所有的錢在還有幾個月高考的時候訂了演唱會的票,點擊完確認購票的那一瞬間后我把自己關在廁所里放聲痛哭,一路在我的硬臥臥鋪上聽的全是你的聲音,住在工體對面的地下室我還是連著兩晚沒有睡好,最后見到你們見到你,真的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刻了。
你知道嗎,我現在有足夠的錢去買內場的票了,我現在不用偷偷摸摸去打印歌詞躲在被窩里聽了,我現在買齊你們所有的專輯了,我現在英語變更好了懂更多你歌里想告訴我的道理了,我現在……很想念你。走的時候很安靜吧,那就安安靜靜的離開,再見了,真的,再見了。
“有好多事情你覺得還有機會,有很多人你覺得還能等很久,然后說沒有機會,就真的再也沒有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些話, 字字句句都道出了粉絲們的心情。
從少年變成中年的林肯公園歌迷對他們的感情早已由最初的喜歡到“謝謝老友一直陪伴”,林肯公園對他們來說既是說唱/金屬的啟蒙,打游戲時的陪伴,歐美音樂的啟蒙,也是一個人拿著歌詞本發現有人也和自己一樣身處黑暗不被理解時的驚喜和寬慰。
《in the end》他唱道:
I tried so hard
我曾努力過。
And got so far
走到這不可挽回的一步。
But in the end
最終才看透。
It doesnt even matter
一切都是徒勞。
I had to fall
沉淪于此。
To lose it all
失去所有。
But in the end
最終才看透。
It doesnt even matter
一切都是徒勞。
他一直在做一個危險的游戲,“讓自己對痛苦麻木,負面的東西通過音樂發泄掉”。有時候他成功了,“我能夠把這些感覺當作寫作和歌唱的對象。這些詞句賣了幾百萬張唱片,得了兩座格萊美,為我賺到很多錢。”
但他的孤獨就像漂浮在空中的城市,是一個秘密,無法與人述說。
正如《坦白書》里說的那樣:
“我所有的自負皆來自我的自卑,
所有的英雄氣概都來自于我的軟弱。
嘴里振振有詞是因為心里滿是懷疑,
深情是因為痛恨自己無情。
這世界沒有一件事是虛空而生的,
站在光里,背后就會有陰影,
這深夜里一片靜默,
是因為你沒有聽見聲音。”
于貝寧頓,音樂是他黑暗中勢均力敵的對手,但林肯公園后期,據說信田和貝寧頓在商業上的開拓和音樂掌控方面步調不一。個中原委我們依然無法知道,但我一直記得貝寧頓說過:“我曾經無數次想過舞臺上吉他和貝斯壞了怎么辦,鼓架松了怎么辦,撥片掉了怎么辦,褲子掉了怎么辦?但是和他們在一起,最后總是會有驚無險。”
音樂漸漸成為生活中的小冒險。這似乎是他不能承受的, 突然想起多年前羅大佑《你的樣子》的那句歌詞:聰明的孩子,提著易碎的燈籠,孤獨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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