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朋友艾哈邁德最近買了套房子。他說是從銀行按揭貸款買的,不用付利息。這引起了我的興趣,后來得知,這家銀行叫伊斯蘭銀行。
艾哈邁德介紹,銀行的運作方式是這樣的:你看中一所房子,并決定從伊斯蘭銀行貸款,就去房產商那兒拿一封給銀行的報價單;銀行隨后會派人去查看房子,并和房產商簽購房協議;之后,銀行再以出租的形式給你,和你簽訂10年或15年的租房合同,約定每月的租金,到期后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
當然,銀行并非義務勞動,出租時已經加收了款項。比如,這套房子10萬美元,等10年后,總共要交的錢可能是14萬美元。銀行像個中間商,沒有收取你的利息,但通過一買一賣賺了差價。
那么與普通銀行比,通過伊斯蘭銀行買房是否更節省了呢?
艾哈邁德說:“買房的話,巴勒斯坦的伊斯蘭銀行一般會加收5.5%左右的利潤,和普通銀行的利息相差無幾,通過伊斯蘭銀行購房并不能省錢。但好處是,銀行會派專業人員看房,保障房子質量,另外租房期間銀行會負責房子的維修,住著省心。而更重要的是,伊斯蘭銀行是符合教規的‘清真銀行’。有些虔誠的穆斯林不愿和‘非清真’的普通銀行打交道,省不省錢倒是其次。”
為了深入了解,我前去拉姆安拉的阿拉伯伊斯蘭銀行查看。一進銀行,發現大堂和普通銀行無異:進門是處理存取款等現金業務的柜臺,放著幾排連椅;兩側是辦理非現金業務的分隔辦公桌,旁邊還有專門的小架子,上面放著介紹銀行業務的小冊子;大廳里有保安、有電梯,顧客盈門,但沒看到長須的宗教人士和蒙著面紗的顧客及柜員。
在三樓一個現代的辦公區,銀行管理人員哈立德·伊扎特接待了我。他說,普通銀行辦理的所有業務這里都有,比如存取款、貸款、換錢、收水電費等;不同的是,這里的存款沒有利息。
哈立德·伊扎特說,客戶的存款會被銀行拿去做買賣:購買房地產、汽車、家具等不違反伊斯蘭教義的商品,但煙酒、豬肉和軍火則是禁止的。銀行將商品出售后,把得到的利潤分給儲戶。
這里的儲蓄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固定項目投資”存儲,存錢時可事先得知分成的比例;還有一種是“無固定項目投資”存儲,銀行會視收益情況而確定分成多少。儲戶和銀行是一個風險共擔的關系。
在和我的交談中,這位銀行高管從不提及“利息”一詞,而是反復強調,“銀行就像商人,通過買賣實物獲取利潤。”我問,像我這樣的非穆斯林,能否在這里辦業務。他說,銀行的大門對所有人敞開。并且,這里的工作人員身份也沒有特殊要求,不一定是穆斯林。
伊扎特說,與普通銀行不同的是,為了保證業務“清真”,銀行還長期聘用3個宗教法學博士對銀行的所有做法進行認定。他說,隨著業務的拓展,銀行近期打算開辦信用卡業務,相關的條文正在研究和制定之中,“當然這需要宗教法學博士的批準”。
資料顯示,自從上世紀50年代出現首家伊斯蘭銀行以來,目前全球大概有600家伊斯蘭金融機構。目前,巴勒斯坦一共有兩家伊斯蘭銀行——阿拉伯伊斯蘭銀行與巴勒斯坦伊斯蘭銀行,兩家銀行的客戶數在國內大約占1/10。普通商業銀行還是主流,大多數巴勒斯坦人更愿意和它們打交道,因為它們網點更多,手續更為簡單,產品更為多樣。